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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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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为啥睡不着?”

“激动得睡不着。”

“激动什么?”

“与一个秀色可餐的美人儿同睡一铺,谁能不激动,除非是木头人或是太监。”

她便哧哧地一笑说:“谁不知道你是风流才子。”

女孩说:“对呀,你是靠你的器官挣钱吃饭,我也是靠我的器官挣钱吃饭,这有什么惋惜不惋惜的。”

林家伟没想到这小女孩竟然绕了一个大圈子来说服他,不觉好笑,便无奈地摇了摇头说:“小姐,既如此,就大路朝天,各走一边吧。”

与女孩分道后,林家伟突然想起了一句名言:“高贵是高贵者的墓铭志,卑鄙者是卑鄙者的通行证。”世间的事,本无统一的定法,万事万物自有它内在必然性,人亦如此。想想,这人世间的好多事儿都是不依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的,人往往在严酷的现实面前无可奈何,你试图阻止一切或改变一切非但不可能,而且倒显得幼稚可笑。别的暂且不论,就拿自己的女朋友来讲,自己都无法说服她改变她,阻止她同别的男人勾连,况且他人?

林家伟一想起豆豆,心绪陡然沮丧了起来。那龌龊的一幕,还有那一幕延伸出来的种种联想,始终像阴影一样笼罩着他,几回梦中惊醒,心痛难忍,便长久地承受着由这些痛苦带来的侵扰与折磨。他明知这个女人是他的克星,他无法从她那里得到一个女人应给于他的完整幸福,但他又无法放弃她,这便使他常常陷入一种欲罢不能的状态。自从他来到省城开会,她只给他打过一次电话,简单地问了几句,他不冷不热地回了几句,两个人都心照不宣,都知道隔阂在哪里,但都不明说,因而,那疙瘩始终绾结在心头无法解除。

现在,当他漫步在兰州的大街上,一想起这些就使他心乱如麻,他很想找一些愉快的事儿来冲淡一下,于是,便想去看看常琳。自从到省城后,他们再没有联系过,这时候,他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渴望,想见一见常琳。这一渴望一经产生,他就毫不犹豫地招手挡了一辆的士,向广播电视学校奔去。

林家伟一听这话,知道是她在鼓励自己,心头一热,便厚着脸皮说:“好呀,我既然背了这个名,我就必须得名副其实。”说着就伏过身子,狠命揽住了她。

常琳柔情地说:“你真坏,勾引我。”

林家伟说:“男人不坏,女人不爱。”

常琳说:“我才不爱你。”

那天在深夜的班车上,在班车的双人铺上,当常琳和衣躺在他的身边之后,他就断定了必定能与常琳发生一段惊心动魄的故事。

当然,故事的开始必须得有一个过程,这个过程的进入往往是比较缓慢的。他首先表现出来的是一种关切,为她掖掖被子,或者很温情地问一问冷暖。等做完了这一切,他早已*中烧了,但他还是克制着自己,并且又朝外挪了挪身子,尽量地与她隔开一点距离。他觉得这在战术上叫做欲擒故纵,并且也不失一个成熟男人的风度。当然,这样的煎熬的确让人难以忍受,但是,他还必须挺住,否则,就显出了自己的轻佻,让对方看低了自己。在这个过程当中,他自然也在不断地揣测着常琳,甚至从她的睡姿,她呼吸的匀称程度来推断她的心绪是平静的还是不平静的,是对他怀有一种渴望还是持有一种排斥。他用余光乜斜着她,黑夜里他虽看不清她的表清,但他却从淡淡的月光中看到她的大概轮廓,她素面朝天的躺着,呼吸有些短促,绝不是睡眠前常有的那种匀称,因而那高耸的胸脯就显得起伏幅度较大。他很想伸过手去在那高耸的胸脯上去摸一摸,但他却没有那种胆量,更不敢随便造次,只是伸出手,在衣袋里摸出烟,点了一支,吸着,再慢慢地品着这些细微的感觉,琢磨着常琳为什么要仰躺,而不侧卧?渐渐地,他的脑海里越来明晰了,仰躺与侧卧是有严格区别的。如果面对着他这边侧卧,是一种表示亲近的态度,如果面对窗户侧卧,肯定是有意回避,那么素面朝天仰躺着,这就意味着既不回避又不表示过分的亲昵,这仅仅是睡姿而言。更耐人寻味的是她的呼吸声有些短促,这又说明了什么?是紧张恐惧还是渴望某种事儿到来之前的焦灼不安?他觉得第二种的可能性更大。林家伟就这么一边吸着烟,一边想着,他觉得这样想着推测着身边这个可爱的女孩很有意思。

“你……还不睡?”常琳动了一下,侧过身,轻身问。那声音就像一缕轻柔的夜风,轻轻的拂过了他的心,随之,便荡起了层层涟漪。

“睡不着。”林家伟也侧过了身,轻声说。

这时候,他们正对面对面,彼此都感受到了对方的气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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